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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記石家豪談《二十年目睹視藝界怪現象》

他說,【我是飄萍】。本土的視藝發展沒有根,一直是流動的。像當年香港很重要的雕塑家麥顯揚,過世后就被遺忘了,像一陣煙就散了。目前還沒有完善的機制或 是系統可以使這些價值得以保存甚至傳承。所以他想留下一些東西,例如出版圖文小冊子。他希望講座能給觀眾留下一些東西,所以我想簡單記些文字。「【】」是 石家豪選定的20個關鍵詞,展開來談他自94年中大藝術系畢業后的經驗。他說這是源於去年與梁寶山的一次對談,對方提議談20年可以擬20個小主題。當時 他心裡想「癡線的~」。結果他還真的癡線了。

他說,【神化與活化】。近幾年很多人叫他老師,可明明他沒有教書也不是誰的老師。這是內地化臺灣化的現象,香港之前並不流行「老師」的叫法,最多也是叫 「先生」。幸好,一進研討會現場時見到藝術家本人,我差點就脫口而出尊稱他「老師」打聲招呼,幸好只是微笑地點了下頭。還記得去年去他工作室時,很多來訪 的人都拿著他送的海報排隊讓他簽名,他活活就像個被神化的明星。而他現在做的事,是想把自己的形象活化,去建立一個獨特的香港藝術家的形象。

他說,【萬惡錢為首】。自古藝術就是和金錢對立的,古代文人以淪落到「賣畫為生」為恥辱。事實上,石生身上總是透着中國文人儒雅的氣息。早年藝術市場開始 蓬勃時,他對於商業畫廊是排斥的。而現在藝術和金錢往往變成可以 crossover 做些什麽東西,其實都是以【因藝術之名】,借藝術的光環和名義裝模作樣罷了。而藝術家贏得光環,就注定是窮的,因爲錢是臭的。

他說,藝術圈其實是富人的【俱樂部】,是有階級性的。因為藝術家的身份因此也有機會和需要接觸一些上層階級。而上年 Art Basel 時有一位上層人士邀請他出席一個聚會,在珍寶海鮮舫舉行。那時情緒一起,石生把邀請函撕了。因為他小時候每逢奶奶生日親戚會在那裡給奶奶擺一桌壽宴,可自 從奶奶過世后,他就再也沒有去過那裡了。顯然地,萬惡的錢再次玷污了他内心柔弱的情感和高傲。

他說,藝術家是【浪得虛名】。因爲媒體的傳播讓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在火炭,僅此而已,信息量都停留在那裏了。所以他不厭其煩地畫畫寫字,說自己 從小的成長經歷,說影響自己文化生活的重要的人。我好像第一次看到香港藝術家如此喜歡重復和強調自己的成長經驗。讓我想起他的其中作品寫的「小藝術陶冶性 情,大藝術欺世盜名」。而他這二十年來參加過爲數不少的海内外展覽,最終選擇回到香港主場繼續自己的藝術生涯。因為他覺得還是小藝術比較適合他的性格。藝 術家能坦誠,並忠於自我是最基本的。

他說,【向左走向右走】。近年來藝術家開始走向不同的領域,有的走向左邊,站出來為文化藝術權利發聲;有的還是留在右邊,繼續埋在自己的世界創作。而他認 為自己可以同時嘗試不同的東西。他說他自己本來就是一塊一塊的人,就像今天說的20個主題,每個主題都說一點點就跳到下一部分了。我想起之前在馬屎埔村的 士多店門前看到他的壁畫,也想起他曾經幫活化廳設計的「革命月餅」,還有去年在觀塘奧沙《眾身…》展覽中他畫民主女神像的錄像作品。

他說,藝術成了【生活戲】。社會上越來越多地出現「藝術即是生活」、「藝術生活化」等論述,可明明很多藝術創作都是脫離生活的。他回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 其實只有藝術創作沒有生活,他清楚記得他辦過的展覽他的工作,但對他的生活經驗絲毫沒有印象。也發現很多藝術家也在過一種沒有生活的生活,因此作品總少了 一些「氣」,也許是來源於生活的「氣」。而他現在,想留多點時間給自己的生活,煮煮飯什麽的。

其實講座一開始他就說,香港的視藝界還是【丙組波】水平,還有【好多窿】。在西方傳統藝術的大框架下,不接地氣,有很多漏洞與不足。如果你勤力,麻煩你將D窿窿填翻埋。填窿窿是我們的責任,即便我們各有方式。

後記:本次講座二十個主題依次為:【丙組波】、【好多窿】、【象牙塔】、【俱樂部】、【空間師】、【浪得虛名】、【萬惡錢為首】、【因藝術之名】、【宇宙 化】、【產業化】、【西人門】、【我是飄萍】、【三條腿】、【囡囡塔】、【向左走向右走】、【神化與活化】、【社區化】、【龜兔會】、【身份城】、【生活 戲】。講座中還提及,視藝界被西化,國際化,產業化,女性工作者佔多數,階級性等現象,也是見怪不怪的現象了。據聞研討會報名反應異常熱烈因此之後會加 場,我覺得還是值得一聽的,即便他畫的比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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