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主要內容

大學之道要明,不要昏!

信報財經新聞
P20 | 評論/投資-中港評論/國際投資 | 政治學視野 | By 鄭赤琰 2002-03-16


  最近香港的學術界議論紛紛,議題不少,有的為大學的私營化問題探討,有的為大學如何定位或排位在爭吵,更多的是討論有什麽辦法可為大學教授、大學經費、大學資源作更好地「瘦身」或「善用」。而大學當局則感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開始了他們的「執生」打算,有的展開了一刀切的「屠老」行動(人類學家發現敬老與屠老是一個族群或社會組織興衰的分水嶺)。有的則從副學士學生身上找求生資源;有的則想到借外國著名大學的功力來救命;有的則吵政府要外來的生源,以求養生之道;林林總總,讓有宏偉大學教育抱負的教育家不忍卒睹。

要自發地求出路

  不錯,一個社會的轉變,作為這個社會的最高教育的「廟堂」,必須負起的責任,不是自我求生(若落得如此下場︰這與「難民」有何分別?!),不是「遵照」(conform)什麽上命,而是對國家與社會的發展持著既通且靈的智能,前者是聽命的取態(to be conformed),而後者則是啟發的職守(to inform)。即在一個社會的巨變仍未打到頭上來之前,大學不能後知後覺,坐待政府吩咐著怎樣去做,而是要先知先覺,自發地自求出路,這才是對國家、對社會應有的職能。

  回省過去的二十年,正是香港社會大變革的時代,可是一向靠殖民地政府約束慣了的大學,不知inform香港該怎麽做,只知恭聽上命。這也難怪,可是事實卻是大學連上命的工作也做得差勁!那才要命。最明顯的例子是當身為學者出身的衛奕信出任港督期間,他inform了有關大學,要開辦一間新的法律學院,而且要與現有的香港大學的法律學院有別,當時城市大學仍未誕生,在港大與中大之間,不能找前者而應找後者負起創辦一間新的法律學院,是順理成章的事。於是中大被informed而開始準備工作,但是掌校者小心有餘,謀事不足。不是「聞雞起舞」立刻全面展開工作,而是「前門怕狼,後門怕虎」,遲遲不敢探出頭來,偃旗息鼓式地在政府行政系內開辦不足為法律學位的課程,只請了三位講師,而且也成立中國法律的圖書室,佔地也只有兩間辦公房,藉以期望能博得政府垂青。

  估計衛奕信期望的是要辦間以中國法律為縱,以英國法律為橫的「縱橫交錯」的中英法律教研基地。但是中大的進度太慢,等呀等地要政府撥款,不知自行找人力物力資源,只知conform於政府,不知自我創造條件。最後竟被一個行政局「大佬」當著高鈣低脂的「安怡」奶粉來餵他的「寶貝」城大,於是法律學院就這麽樣在中大的手中溜走了。不該的是中大最後也放棄了衛奕信這個好主意,三名講師留在政政系一籌莫展,中國法律圖書室也告化整為零,變成慘淡收場。

  反觀城大,自從有了法律學院以後,風風雨雨,不但不知發展中英法律「縱橫交錯」的創世紀文明創造,反而師法港大的法律學院,變成「邯鄲學步」,不知發展中英雙語的優勢,只知怪自己師生英語水平不如港大(港大城大歷史地位不同,註定招生好壞有別,不知變通,肯定授柄已人!)。不是城大法律學院無有識之士,而是發展定位錯了,即使有人才不知「聚焦」,光輝還是不會發在大學身上,像梁美芬博士搭建的中英法律雙語橋樑工作,把中國個案法的巨大翻譯工作向英國普通法世界推介交流,卻從開創到現在得不到政府的賞識(曾向大學撥款委員會申請資助不成),因為政府不識輕重,倒也難怪,大學本身不知器重,那才不該,歸咎其因,主要是本身發展定位有問題。

是作出全面檢討的時候了

  另一個糟糕的只知conform而不知inform的例子,是不敢也無能突破政府的規範,向香港境外招生,尤其是向大陸招生。過去殖民地統治下,政府本身怕發展本地的知識人才,怕香港充分發揮其智識功能的結果會動搖殖民地統治基礎。九七過後的政治大變動後,接著而來的是香港要成為中國現代化的窗口,這個重任,不但需要有一流的科技學者,同時也要有更大的一流生源,更重要的是要形成一個科技的生態環境與其學術風氣。否則勢難成氣候。這個工作本應由科技大學擔當起來。可是自成立至今,這個大學的表現給人的印象也是conform多過inform,有兩點表現表露出來︰其一是招生的生源遲遲未有突破,既不知從亞太區裏其他地方開拓生源,更不知從大陸引進學生。

  美國早在八十年代初已能大批從中國吸取一流的科技生源,為什麽香港不能?政府有規範?財政與法令的規範?為什麽不inform政府作出改變?為什麽徹頭徹腦地要conform於政府的規範?學術自由的尚方寶劍去了哪裏?除了生源問題外,港府在港投下巨大財力去建造高新科技園的計劃,科大無法做到inform政府,讓政府盲目行事,讓自己既無阻止的專業能力,更無參與成事的角色,最後連外來的經濟學者也知道這是個大失策失敗的計劃?科大的桂冠有光嗎?

  類似上述的例子俯拾即是,但港府不知展開方面研究其弊,九間大專也不知inform有關方面,是誰之過?是作出全面檢討的時候了!而檢討的第一個原則就是︰讓大學來主導,絕對不要財政部來教導,因為其動輒拿錢來當作控管的教條,這做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教育機會平等的挑戰——直資名校時代的來臨

P16 | 評論-林行止專欄/中港評論 | 教育眼 | By  葉建源香港教育學院教育政策與行政系講師  2001-09-25   聖保羅男女中學及屬下兩所小學宣布將申請轉為「直資一條龍」,如果一切順利,將於明年九月逐步轉制。計劃中,小學每年學費高達四萬八千元,中學更達六萬元。這是第一所申請轉為直資的津貼名校,估計還會有多所名校效法轉制。   「直資名校」的出現,將從根本上改變本港教育制度的面貌,很可能帶來巨大的社會分化,甚至影響長遠的階層流動與社會穩定。從這個意義上講,聖保羅轉直資的標誌性意義,甚或超乎教統會的各項改革措施之上。 機會均等的傳統   一直以來,機會均等(equal opportunity)是香港教育的重要傳統之一。在升中試時代,人人都有機會升讀名校,升讀大學,只要勤力、成績好便行。這個階段,我們可稱之為「績效主義」(meritocracy),進什麽學校看的是學生成績,而非出身背景,更不是付款能力。筆者很多出身貧窮家庭的同齡朋友,都是在實施免費普及教育之後,通過這樣的體制而晉身兩所老牌大學,教育制度也就成為了推動社會階層流動(social mobility)的有效途徑,而其中的篩選機制,也就締造了一群不一定出身富有的社會精英。   近十幾年的制度改革,打破了「績效主義」的傳統,其特點是就近入學、加強隨機,使小學到初中階段的學位分配過程中,學業成績因素的作用大大降低。我們或可稱之為「平均主義」(egalitarianism)。當然,在新制度內,居住地段的因素也可能會有所影響,而面試比重上升也對中產階層有利;不過,整體而言,這些因素是較為邊緣性的,而且政府也不斷宣揚學校應該「教好」學生而非教「好學生」。因此,新制度的取向雖與「績效主義」不同,其機會平等的精神仍是一貫的。 直資學校兼公校私校之利   「直接資助」(Direct Subsidies Scheme, DSS)學校則是一種非常特殊的體制,它介乎公營與私營之間,一方面,它由非牟利團體主辦,按收生人數獲取政府資助,情況類近於津貼學校;另一方面,它可以收取學費,又有收生自主權,毋須受制於統一派位制度,在制度上也毋須依足官津校的規定,又有私校的影子。換言之,直資學校既擁有津校的公帑資助,又擁有私校的自由權與額外資源,縱觀世界各地的教育體制,類似的制度非常罕見。   這種體制究竟屬於公

曾榮光:學生為本與教育商品化

特區教育政策的根本矛盾  04/07/00 明報 今年夏天香港教育界出現特區政府成立以來最熱烈的政策議論以至最激烈的爭拗。一方面是持續了十八個月的教育改革到達了具體方案的落實階段﹐教統會在五月八日公布了第三份《教育制度檢討》諮詢文件﹐並標榜「創造空間﹑追求卓越」﹐並計劃作為期三個月的諮詢﹐以期掀起教育界的熱烈討論。另一方面﹐教統局官員在四月八日則宣布﹐全港中小學英文科及普通科教師均須通過相關語文基準試﹔因而引發教師的強烈反對﹐六千人上街﹐演變成全港最大教師工會與特區政府的公開對抗。 教改與基準體現政策矛盾 以上兩個政策正好體現了特區政府過去三年在教育政策施政上的一個根本矛盾。其一是由教統會倡導的教育改革所強調的「學生為本」﹑「終身學習」﹑「永不放棄」﹑「創造空間」的一種人本(humanist)﹑均等(egalitarian)及進步(progressive)教育取向﹔其二是以經濟效益與工具理性為主導的一種「追求表現」(performativity)的教育取向。我們不妨循這兩個政策取向審視特區政府過往三年在教育政策上的施政﹐從而就不難理解今天特區政府在教育政策上所面臨困局之根源所在。 教育改革人本均等進步 首先﹐在一九九七年十月首份施政報告中﹐特首就宣布要進行學制檢討﹔其後教統會就在過去十八個月發表了三份諮詢文件﹐先後掀起了三次教育改革的議論。 其一﹐是環繞九九年一月《教育目標》的議論﹐引發起不少社會團體及人士對教育理想的祈盼﹐及對現制的批判﹐最後教統會總結出「樂於學習﹑善於溝通﹑勇於承擔﹑敢於創新」的四個教育目標。 其二﹐是環繞九九年九月《教育改革建議》的議論﹐教統會提出「終身學習﹑自強不息」的方向﹐「學生為本﹑永不放棄﹑講求質素﹑全方位學習﹑全社會動員」的五個改革原則﹔提出建構一個「終身學習的學制」﹐並建議:一﹑基礎教育大直路﹔二﹑高中教育一體化及普及化﹔及三﹑高等教育自由化。至此﹐學制改革的架構就續漸浮現﹐即對現行學制加以釋放﹑「鬆縛」﹐使未來特區公民可以在一個寬鬆﹑包容﹑以至均等的學制內盡展所長。 其三﹐就是二千年五月由《改革方案》所引發的議論﹐雖然由於種種原因﹐高中及高等教育改革方案仍然懸而未決﹐但就提出的基礎教育改革的方案及課程改革的理念而言﹐我們仍然可以見到很大程度的

做過的夢,你都記得嗎?

圖片來源: Pakutaso 如果你很擅長記住做過的夢,那麼你的大腦可能有跟一般人不太一樣喔! 一篇發表在 Neuropsychopharmacology 期刊的研究 發現經常記住做過的夢代表腦中某些區域比一般人要來得活躍。 法國 Lyon 神經科學研究中心 的研究者們徵集 41 個人,掃描在這些人清醒與睡覺時大腦的活動情形。其中有 21 個人每週平均有 5 次一早起來記得做過的夢,研究者們把這群人稱為「高度夢境回想者」;而另外 20 個人平均每個月只有 2 次一早起來記得前晚做過什麼夢,這群人在此被定義為「低度夢境回想者」。 高度夢境回想者們不管在睡著還是清醒時,腦部的前額葉皮質內側(medial prefrontal cortex)與顳頂聯合區(temporoparietal junction)都比低度夢境回想者活躍,該部位是信息處理中心。 先前該研究團隊就發現高度夢境回想者,在整個睡眠期間,清醒狀態的週期是一般人的兩倍,而他們的腦子不管是在睡眠或是清醒時,對聲音的反應都比低度夢境回想者更為敏銳。 高度夢境回想者的腦部活動度增加或許是造成他們睡眠時容易醒過來的原因,藉此,改善他們回想夢境的能力。研究者提到,睡覺時的大腦並沒有辦法記住新的資訊,得醒過來才能記得起來。此外,高度夢境回想者可能也比低度回想者更容易做夢,因而有更多的夢可供記憶。 關於本文 文章來源: WebMD 文章標題: Do You Often Recall Dreams? Read This 文獻出處: Resting Brain Activity Varies with Dream Recall Frequency Between Subjects 整理編譯:Sid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