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6-16 21:11:07
【文:獅獅】
這麼敏感的議題,都是第一次寫。
睇完竊聽3,最深刻的是古sir所說的一句:丁屋係時候作一個了斷﹗
由細到大,都是在新界住。細個的時候是在大棠住,亦常常去阿公的家玩。對於鄉村的制度,最多參與的就是天后誕時去睇自己條村有沒有舞龍,聽啲三姑六婆講今年那一條村冇錢,只出獅子,又聽到說甚麼只投得第幾炮(花炮)。另外就是在當晚會整條村一起吃飯,不同的人各自出錢投在花炮上的不同東西,有添丁的,就會投薑,有啲是做生意的,就投多一點,對村多一點回饋,至少是我當時的理解。除了這些外,不時會聽到那一條村與那一條村不和。最多野聽的,往往是區議會投票,在票站前很多一車一車的送老人家去投票,平日很少見的大人物就會出現拉票。
各處鄉村各處例。自小就在鄉村周圍走,與表哥表姊一起踏單車,去天后廟參拜,又被狼狗追,與在村的細路玩。每個星期日就是這樣過。自中學開始,這都是很平靜的生活。但隨著元朗越來越多發展,啲屋就由市區慢慢越建越近。很記得有一次英國回來的親戚回來,說了一句感慨的說話:越來越近,越來越有壓迫感。很快就會建到我們那裡。
他說了這句後,我開始去留意。樓宇不再只是3層高的。而是十幾層高。以往可以由阿公的天台一望無際的見到新元朗中心(都係要唱吓五月天首笑忘歌:屋頂的天空是我們的~~~~)。現在高樓都已經是近在咫尺。碟翠峰、綠庭園、名御,一幢一幢的建。而最近,由於樓市真的太高,丁屋發展的迅速更是我始料未及。由村口的幾幢開始,至到現在在阿公家旁邊都已經圍了重重的鐵絲網,每一個地方都已經劃定界線。以前我們奔走的草叢(很記得曾踏過狗屎),曾經有的螢火蟲、金龜子(以前會捉到幾隻放在袋裡睇的),不同的小動物,都一一消失(但蟑螂仍在!)。唯一仍然在的是往大棠方向望的山景,不過我相信很快都不能再見了。
最近見到堆土機入了村,片片綠草被填了厚厚的泥沙,因最近下雨天,形成很多死水池,發出惡臭。而本來平靜的地方,都越來越多人了。在《竊聽3》最後一幕,是阿公家行出去的古老大屋,吳彥祖最後與周迅的對話身處的地方,已經是泥地了,不再是草地了。以前細個周圍跑的地方,已經是禁區了。
由自小的經歷,到現在在這個地產發展的行業當中,去了解這個制度的規則及如何運作,才發現,有一種反胃的感覺。說得一點也不誇張。首先是丁權,自1890年新界認可鄉村的男丁,於1972年因英政府為了平息當時因要發展新界而引起「原居民」的反抗,而訂立這條永無休止的特權予他們。特權一旦生效,那怕你說是臨時措施,都不會咁容易可以收回。而且還是在當地已經有很深影響力的居民。以前是要”解決”他們的居住問題,現在究竟有多少原居民會住在自己的丁屋裡呢﹖都是將丁權賣出去,從中獲得利益,這政策已經嚴重被扭曲。利潤高的程度連地產商都很活躍地參與。
這個制度最抵死的地方,是村長的權力。村長是唯一一個可以去確定你是不是「原居民」的人。可以想像這個權力可以演變成怎樣。再加上他亦是對將來十年丁屋需求的估算的人。這代表的是,若該地是「綠化地帶」或「農業」,有需要向城規會作規劃申請,而村長若估算未來十年村內的地不能應付需求,那根據現行指引,城規會有足夠理由去批准該項發展(反之,城規會沒有足夠理由去否決這申請,只有無奈接受)。政府在處理丁屋地時,任由原居民提供丁屋需求數字,未有核證,這就是問題所在。將verification的權力交給村長,後果如何呢﹖ 其實,丁屋的需求,政府可以按現時該村內的人口而作估算,並不是隨村長去講。講到這裡真係堅嬲,都未講到僭建。
待續…….
作者簡介:從事城市規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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