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易嘉義】
幾個月之前,偶爾在互聯網上看到一個不能置信的消息。一個在我青少年時期非常尊敬的人,Winifred Lai黎堅惠小姐離世了。當下我覺得難過傷心,但沒有表露出來。 因我沒有心情跟身邊親近的人交代一切。我頗肯定他們不會知道誰是黎堅惠,更不會明白她在香港時裝界舉足輕重的地位。而我也不想解答為什麼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一個看起來完全唔潮甚至有點不修邊幅的人,會敬重一個潮流教母。為著這種種原因我把情緒壓下了,不願多談。
之後陸陸續續的看到其他人的悼文,不無傷感。她的朋友,舊同事和讀者,多方面的哀道她。瑣碎,凝重,隨意或掏心的文我全都讀下來。我在互聯網搜尋黎堅惠這個名字。我嘗試透過知道有關她的更多去填補我的失落。 在這之前,我其實已很久沒有主動留意Winifred的東西。這些年只是零碎的知道她有自已的網站,跟不同的品牌合作,繼續寫作。說實話,時尚流行只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我沒有因為Winifred的出現而熱愛潮流。 那從來不是我心目中的Winifred所等同的。在我來說,她所擁有的睿智和真誠才是讓我敬重的。我最喜愛閱讀她寫跟時裝完全無關的文章。 從編者的話到她自已的逸事到讀者的回覆。從Amoeba雜誌時期到後來在她自已的網站和讀者的交流。我從來沒有感受過有些人所說她有的氣燄或認叻。
撇開穿衣跟潮流,我看到Winifred毫不保留地告訴你她所想的。而且,她所說的往往都是有見地和有啟示作用的。但隨時間的增長我開始忘記了她。不是因為我成熟長大了而覺得她的話不再中用。而只是她蛻變得太快。當我還停留在為工作為愛情苦惱的時候她已開始談靈修。漸漸地,我忘記了我的英雄。直至她最近的離去才再燃起我對她的關注。但最後也只剩下心中的婉惜和慨嘆人生的無常。
幾日前,為着某些原因從新翻開了一個舊有電郵帳號裡的郵件。看見不同的文件夾當中有一個寫著“Winifred”。沒目的地按入去,怎料讀著一篇又一篇的電郵後我開始想哭。原來我和Winifred是曾經有過直接的交流。年少一段非常不快的時期令我冒昧的寄了幾個電郵給她。不同於黃偉文受到Winifred啟發而寫下的“奇洛李維斯回信”那樣,我第一次寄電郵給Winifred她經已回了信給我。
當我訴說著少年人都有的哀愁時,她慷慨真摯的給我安慰。不止一次,她給我建議去對抗我的消沉:
● 林奕華once said to me,”loneliness is a virus, you need to beat it”.
● If you’re pitying on yourself, then you’ll feel pity forever.
● If you don’t want to go for medication, at least go to the beach, anywhere with sunshine, stay there and be touched by nature, you will feel sterilised and better.
讀完這些電郵後我心裏面非常激動也十分難過。我只不過是她芸芸讀者當中的一員,但我知道她有認真的對待我。真正有大作為的人總是毫不吝惜地給其他人正面的感染。原來她曾經為我在黑暗中點了一把火。令我感受到人性的温情和生活中的可能。我不想就這樣把這感覺和緣份忘卻。所以,我下了決心寫這篇文章。我想跟這個世界有多點接觸而且給其他人散發同樣的希望。
Winifred, 興幸能夠認識到你。我就當是你經已學懂人世的所需而提早畢業離開這裡。再見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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