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7-23 6:45:32
【文:風清涼】
前有柏林圍牆,今有政總高牆。
從兩年前的反國民教育運動開始,政府總部已成民意彰顯的聖地。原本只是政府總部前的一處空地,因著公民的意志和創意,卻成了民意與政府交鋒的最前線。曾經在這裡,一篇篇慷慨激昂的演說在傳播,一闕闕激勵人心的歌曲在迴盪,為的是向政府展現公民的尊嚴、勇氣和意志。如今,政府卻以保安為由,要大幅度收回公民使用此場地的權利,其空間佈局亦將變得封閉,一道高牆將於政總拔地而起,象徵著政府與民意更深的隔賅。
據說修築高牆的工程須趕及八月底完成,正是盛傳人大將就政府提交的政改報告作回應之時,那有這樣巧合的事?合乎邏輯的猜想是:政府早知人大不會給港人真普選,由於有關消息公佈時將引發空前的民意反彈,而政總則必然是公民抗爭行動的中心點,因此宜早作部處,以阻截抗爭者進佔。除了為著應付逼在眉睫的危機,豎立高牆也突顯了下列的心態:
1. 對公民意識的踐踏:政總雖是政府辦公之地,但在過去兩年來卻是民意宣示的實在場所(de facto venue)。不論政府喜歡與否,承認與否,在官民溝通渠道嚴重淤塞的情況下,市民把政總轉化成公民廣場,在其中彰顯民意和抗議政府施政失誤,這種做法絕對有理;而公民在活動期間所表現的和平與理性,則絕對有節。政府雖然知道公民廣場是民意彰顯的場所(而事實也證明,公民在其上的活動也沒有阻礙公務員和官員辦公),但仍執意封閉,此舉顯示政府迷信威權,也不願面對公民意識的覺醒,以為靠更加強硬的手段,公民力量就不足畏懼,就可以視已成熟和壯大的公民意識如無物。政府若真是開放和有商有量,公民廣場原本是聆聽民意最直接和有效的地方,但它卻捨正道而弗由,寧願以各種詭辯和指鹿為馬的行徑去扭曲真相和民意。如果公民廣場的興起代表了公民意識的覺醒和壯大,則政府將之封閉就是對公民意識的踐踏,這絕對是一種政治態度的宣示,而不僅是行政和保安方面的安排,政府宣示的態度是:我不管政總現實上已是宣示民意最有效和最具象徵意義的地方,我就是要把它封閉,以顯示我的威權和能耐!
2. 無視社會撕裂的根源:有人以為,公民廣場象徵著社會的嚴重撕裂,政府跟市民的對立在此場地顯露無遺,而這樣的撕裂和對抗只會破壞香港的繁榮穩定,因此封閉廣場就可以封殺這種高度形象化的對立,就可以減低社會撕裂的感覺。但如上所說,如非官民溝通渠道淤塞,如非市民既有感於香港的核心價值與制度正在加速崩壞,而又無法制衡導致崩壞的元凶,則市民根本無須在公民廣場聲嘶力竭地向政府吶喊。解鈴還需繫鈴人,如果政府真心真意維護香港人珍重的價值和生活方式,真正願意耹聽市民的憂慮而又努力為市民爭取,那麼政府與市民的撕裂根本就難以出現!把撕裂歸因於抗議的一方,就現今的處境來說,不僅全無道理,簡直是無視撕裂的根源,是在「賊喊捉賊」。所謂「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堵塞了公民廣場,香港的撕裂只會更嚴重!
3. 愈亂愈好的心態:封閉廣場若只基於上述的心態,固然已經令人擔心。但若當中暗藏更深的計算和謀略,企圖藉深化已經存在的撕裂和對立,以牽動中央對局勢不穩的恐懼,繼而增加中央對自己的信任和賦權,則香港前途堪虞!誰人喜歡亂上加亂?誰人「天生一副戰鬥格」?誰人擁抱「與人鬥,其樂無窮」的心態?但願是筆者杞人憂天,但事實卻不容樂觀。
美國總統林肯在蓋玆堡宣言(Gettysburg Address)裡視政府為「民有、民治與民享(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and For the People)」,把當中精神用在政總上,不是同樣的貼切嗎?所以,就讓所有珍惜自由和民權的香港市民,一起向政府發聲:「請拆掉這牆(Tear down the wall)!」
作者簡介:文史哲愛好者,成長於香港最自由的歲月,珍惜傳統中國文化,擁抱西方聖哲人生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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