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七一，我要說的三件事

2014-7-7 21: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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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 Li 攝於2014年7月1日

【文：十豆加】

對於七一，我要說的三件事。

很多人都只認為七一是一個倒梁的遊行，但我要說的是，七一不單是呼籲梁振英下臺的聲音，還有反中央白皮書的聲音、反新界東北發展計劃的聲音、反將軍澳堆填區擴建的聲音、爭取真普選的聲音、同志平等的聲音、雙非兒童學位的聲音等等。七一是一個香港人自由發聲的象徵，聲音會集的日子，政府聽取民意的契機。可惜，有不少人沉默，更有不少人裝聾。

七一，我還看見了兩件讓我非常感動的事，久久無法忘懷。

第一件。在維園聚集的時候，眾人席地而坐，鋪紙墊臀，突然下起一陣滂沱的過雲雨，淋濕了地上的人，還有地上的紙。人狼狽，紙濕黴。大雨過後，人們要離開維園，走上大道。我剛彎腰撿起腳邊混著污垢的廢紙時，餘光瞟見光禿禿的綠油地，所有遊行人士都將片地的黴紙拿著手上。接著，有位遊行人士更提著膠袋收集大家手上又濕又髒的紙，我把手上滴著水的爛報紙扔在膠袋裏，跟他道了一聲謝謝。除了感謝他的慷慨，更感謝香港人的品德。今天，我們雖然滿腔怨言和憤怒來遊行，但，有禮有序有公義。我要說的是我們不是暴徒，我們理性發聲，和平爭取。

第二件。隨著遊行隊伍，來到鵝頸橋，那時晚上八點，一位將近耄耋的老伯伯由旁邊兩位青年攙扶，緩慢前進。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傳來一步一步的行走聲。青年時不時留意著老人的情況，放慢腳步，依舊一言不發。我倏地想到一個問題：七一遊行有什麽意義讓這位遲暮的伯伯走上街頭？

我父親，古稀之年，跟這位老伯生在相近的時代，同樣經歷「三反五反」、總路線的大躍進和人民公社、文化大革命，甚至六四事件，他跟我說：「1989年，當時全國很緊張，你大哥才剛出生沒多久，不可有失，我隨身都帶灰本子證件。」自由對於我們這一代人是與生俱來的，我們沒有流過爭取自由的血淚、沒有經歷過隨時無故囚禁的驚惶、沒有目睹被政治胡亂擺佈的悲慘。我們生在一鍋溫水，暖和而平靜。但我聽到父親的回憶，眼淚就下來了。

當我看見這位走路顛顛巍巍的老人，也就明白七一的意義。無論你是不願意付出而不相信群眾的力量，還是從心裡否決了雞蛋撞石牆，你都必須承認自由從來不是與生俱來。我要說的是那你的自由從何而來？往後的人的自由從何而來？

來年連延，七一發言。

 

作者簡介：剛畢業於香港理工大學的人文學院，主修：雙語研究；有一個生於40年代的“老”爸，他經歷了歷史書里的故事，他是我生命中的歷史人物，喜歡從生活裏面找證據，熱愛中文。